蜃楼
1.
我诞生于一片梦境中。
我听不到声响，嗅不到气味，感觉不到一切，
周围只有虚无。
直到我有了意识，一切开始改变。
最开始的时候，我的内心很平静，充满着对于醒来的期待，期待以后谕见的种种。
然而在漫长的等待中，我的平静遗失殆尽，我隐隐不安的怀疑我会不会被永远禁锢于这片虚无中。
我开始暴躁，迫切的想要出去，但除了我的内心我感受不其他一切。
又过了很久，我的狂躁在无尽的时间无尽的寂寞中并没有消失，反而变得愈加激烈。
因为我的体内似乎有一股凶猛的力量将要破壳而出却不得其法。
我被这些拉扯折磨得心力交猝，连我自己都觉得我会就这样下去的时候。
突然感受到有人在召唤我，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一种救赎，
我太开心了，隔着虚空问道，是谁?是谁在召唤我?
我没想到真的有人会回答，
她说她叫萤，是玄水教的祭司，
她唤我蜃，说我可以叫她姐姐，
她说我是她的第一次召唤，
她说我一定是个很可爱的孩子，她有多么期待我的降临。
这些话，有些我听得似懂非懂。
但我知道我有了我自己的名字——蜃，
我也第一次知道我是被一个人所期待的，而她，是我的姐姐——萤。
后来，有人告诉萤有光芒希望的意思。
我想那时候的姐姐真的就像一道光打破了我那片黑暗中的虚无，给予了我希望和生命。
我朝着她召唤我的地方靠近，终于挣脱了这片虚无，有了自己的躯体。
同时，我心中那股凶猛的力量也挣脱了禁制。
力量汹涌而出的那一瞬间，我失去了理智，内心一阵阵嗜杀的感觉汹涌而来。
我头一次使用了我的力量冲向了我身边的那人。之后，我忘记发生了些什么。
等我清醒的时候，我发现我躺在一间屋子的床上。
我也终于清楚的看到了萤姐姐的脸，她的目光和我想象的一样温柔，
只是这温柔中有担忧有伤心有害怕还有更多我看不懂的东西。
我拉着她的衣袖，怯怯的喊道：”萤姐姐。”
她看着我，放佛下了什么决定似的，摸摸我的头。
指着她身旁的一个老爷爷和我说，
“蜃，你要乖，要听长老的话。”
“嗯。”我用力的点点头。只要能和姐姐在一起，怎样我都愿意。
这些话，有些我听得似懂非懂。
但我知道我有了我自己的名字——蜃，
我也第一次知道我是被一个人所期待的，而她，是我的姐姐——萤。
后来，有人告诉萤有光芒希望的意思。
我想那时候的姐姐真的就像一道光打破了我那片黑暗中的虚无，给予了我希望和生命。
我朝着她召唤我的地方靠近，终于挣脱了这片虚无，有了自己的躯体。
同时，我心中那股凶猛的力量也挣脱了禁制。
力量汹涌而出的那一瞬间，我失去了理智，内心一阵阵嗜杀的感觉汹涌而来。
我头一次使用了我的力量冲向了我身边的那人。之后，我忘记发生了些什么。
等我清醒的时候，我发现我躺在一间屋子的床上。
我也终于清楚的看到了萤姐姐的脸，她的目光和我想象的一样温柔，
只是这温柔中有担忧有伤心有害怕还有更多我看不懂的东西。
我拉着她的衣袖，怯怯的喊道：”萤姐姐。”
她看着我，放佛下了什么决定似的，摸摸我的头。
指着她身旁的一个老爷爷和我说，
“蜃，你要乖，要听长老的话。”
“嗯。”我用力的点点头。只要能和姐姐在一起，怎样我都愿意。
2.
长老对我很好，照顾我的起居，还经常告诉我怎样压制体内狂躁的力量。
但是我不喜欢他，因为他从不让我离开这间屋子半步。
姐姐总是很忙，长老很多时候也会去处理自己的事，
于是，我总是一个人呆在这间小屋里。
黑暗，安静，等待，这情况一如姐姐召唤我之前那般，
只是那个时候我除了一丝自我的意识什么都不知道，只是觉得莫名的狂躁;
而现在我确确实实感受到了自己的存在，我的境况却还是一如之前般寂寞无助。
不，或许比之前还要更加糟糕，
因为之前我只看得到黑暗，所以有些习惯了这黑暗，
可姐姐的存在就像是光，她给了我那可望而不可及的光，却还是把我丢在了黑暗中。
我想我这个时候就已经有一点点怨恨姐姐了吧?
但是这一点点怨，在姐姐偶尔来看我的时候就瞬间消散了。
姐姐每次来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，带着微微疲倦和满眼的星辉，
我总是惊喜不已的走过去叫她萤姐姐，然后抱着她蹭蹭，
萤姐姐身上总是很温暖很舒服，不像我的体温像是怎样都捂不热一样。
而这个时候，萤姐姐总会摸着我的头，问我有没有很乖，看到我一脸认真的点头，
她眼睛里的温柔会更甚几分，有时候还会偷偷带我出去玩。
我们偷偷去过平海镇旁的翠竹林挖过竹笋，看过汐语湾的潮起潮落，
看过苏澜城每夜不灭的满城灯火……
但更多的时候，姐姐只是和我一起并肩躺在屋顶上看着云垂大陆格外好看的星空。
这些是我最快乐的时候了，我总是笑得很开心，
不是因为这些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奇景，而是因为姐姐这个时候是陪着我一起的。
但是姐姐有时候总会突然呆呆的看着我，露出初见我时的那种担忧，然后发出一声低低叹息。
这个时候，我突然会有些不安，只有紧紧的抱住萤姐姐才会觉得好受一些。
我想，不管怎样，只要能和姐姐在一起就好。
3.
距上次姐姐来看我，已经过了很久，我追问长老爷爷，是不是姐姐已经忘了我。
长老刚开始一言不发，只是摇头，说我要乖，千万不要再乱跑。
后来我问得次数多了，他才告诉我，我和姐姐夜间的出游被一个小孩子看到，
镇上传出了一些不好的言论，所以我一定不能出去给姐姐添乱。
其实我不太懂，为什么我和姐姐在一起会传出不好的言论，
但是看长老的样子，并不想多提，我也没有多问。
那天晚上，我第一次偷偷溜出了小屋。
我的本意是想去找姐姐，但我出来才发现我根本不知道姐姐这个时候会在哪里。
在我会过神来，发现我竟然不由自主的走到了经常和姐姐出来玩的碧竹林，
还没待我往前走几步，听到了不远处几个小孩的争执。
“我就是在这里看到的大祭司和她养的小怪物!”
其中一个孩子指着我经常和姐姐呆着挖竹笋的地方说。
“你骗人!大祭司是那么好那么温柔，怎么可能养一个怪物!”另一个孩子反驳道。
“哼，居然能召唤出一个怪物，她根本不是祭司!她是妖女!”
……
大祭司，萤姐姐。那怪物呢?是说我么?我就是那个给姐姐带来不好言论的人?
我怎么可能是怪物!我是蜃!我是姐姐召唤出的蜃!
我才不是怪物!萤姐姐才不是妖女!你们骗人!
随着情绪的激动，我体内的力量再也压制不住，等我回过神来，地下躺着的是那些孩子的尸体。
我失魂落魄的回到小屋，蹲坐在角落里呆到了天亮。
没过了多久姐姐过来了，我迫切的迎了上去，还没等我说话，姐姐便急匆匆的问道，
你昨晚是不是去了翠竹林……
我呆呆的承认了昨晚力量突然的暴走，还没等我问出我到底是什么，
萤姐姐突然像是丧失了所有的力量一样，瘫坐在了地上，她轻声但是坚定的对我说，“你走吧。”
这一刻，我什么都明白了。
我体内暴躁嗜血的力量，萤姐姐最初召唤我的期待，看到我的害怕和担忧，
为什么萤姐姐只是偶尔在晚上来见我，还有那些孩子的话……
我深深的看了姐姐一眼，既然我是肮脏的妖魔怪物，你是神圣的祭司，那就这样吧，
两不相欠，从此陌路，也好。
我终于可以在白天夜晚不管什么时候，都可以去我和姐姐去过的每一个地方，
但这些之前给我带来快乐的地方，现在却只能让我觉得很难过。
我体内嗜血的力量终于在尝试过杀人后觉醒，于是我在难过的时候只有通过杀人来获得短暂的快乐。
这时我终于知道我拥有的力量是多么强大，渐渐的我的名声传遍了云垂大陆。
市井坊间说着我是闻风丧胆嗜杀暴虐的蜃魔，而我也有了很多的手下他们叫我王，万妖之王。
蜃魔，万妖王，呵呵，
萤姐姐，你看，我终于不是你的蜃了，这样是结果你是不是早就料到?又是不是你想要的呢?
之后的一天，萤姐姐突然给我发来了消息，说想见我。
那个时候，我已经杀了太多的人，麾下有了更多的手下，云垂大陆上人心惶惶，都在议论着我。
我的手下告诉我，这一定会有陷阱，希望我最好别去。
可我还是去了，因为我突然发现我比我想的还要想见我的萤姐姐，
去逛那些地方，杀人，用扩充自己的势力来使自己忙碌……
这些都是为了掩盖我从离开她那天起就没有停止过的想念。
我带着我的手下，见到了萤姐姐，手下还在劝说着我，让我回去当我的万妖之王。
而我在见到姐姐的那一刻，就只能看到姐姐的身影，听到姐姐的声音。
萤姐姐和我说她原谅我了，说她找到了能净化我身上邪恶力量的方法。
我说，姐姐你骗人，而且我杀了那么多人，你根本不可能原谅我。
姐姐说，没关系，我们重新来过，只需要在那个阵法上呆一小下，我们就能回家。
回家，多么美好的词，我看着萤姐姐眼中闪动着的期待，
我知道，这期待或许是为了能和我一起回家，或许是为了永远的禁锢我。
可我觉得无论如何，我都不忍心负了这期待，我自己本身就是因为眼前这个人的期待而诞生的呀。
我决定相信姐姐，不顾我手下的劝阻走上了那个法阵，
法阵启动之后，我看到姐姐嘴唇轻启对我说对不起，
然后我发现我开始被类似我最初诞生的那种虚空吞噬，我带着愤怒的冲姐姐喊道，姐姐!你骗我!
内心却不知道是怨和失望多一些，还是觉得解脱多一些。
但我依旧不甘，不甘就这样重新回到无尽的黑暗虚无中去，
于是我暗暗留下了一些小东西，可以打开我的禁制。
果真如我所想，现在，你打开了这个东西，我也要去找我的萤姐姐了。
什么?你说已经过了一千年了?
没关系，我总会找到她的，因为我相信我一定会和萤姐姐在一起。
(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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