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.
回到碎光遗地后,我把琉璃佩宝贝地栓在胸前,一想到上面曾有他的体温和气息,脸又没出息地发烫起来。六师兄听闻玉虚门派传信道我救了他们二弟子的消息,以为我在玉木峰冻得不轻,就悄悄煮了我爱吃的樱花红豆羹端进房里看望我。
“丫头,玉木峰冷得不行吧?快来尝尝你最爱的红豆羹。”我一边狼吞虎咽地吃温热的红豆羹,一边听六师兄讲我出外采草后门派里的奇闻八卦,“丫头,你外出采药没几天门派里就出大事了。”
我嘴里塞满着红豆含糊地问何事。
六师兄眉头紧皱地说道,“听闻有个门派弟子私自偷习衍光,走火入魔,后面被师父发现,打入遗地地牢,受万千绝望之魂折磨。”
我开始放慢了咀嚼的速度,衍光是流光门派的一门禁术,因为和我们所习的寂灭互为相反易遭到反噬走火入魔,而且还违背魂界女皇赐予我们掌控灵魂游走生死的职责,所以被明令禁止研习甚至提起。没人真正知道衍光究竟是什么,在我心里既然是门禁术,那肯定是门能毁天灭地的术法吧。
六师兄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违禁弟子被罚时的惨痛场面,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顿了一下,咽了咽口水,压低了声音说道,“我听在场的人说,那弟子在被擒时还负隅顽抗使用了禁术。”
“哦?是把哪炸没了还是把谁炸死了?”我继续吃着我的红豆羹。
“都不是。”六师兄将原本就低沉的声音压得更低了,“是她打斗时的伤痕恢复了。”
我停住了手中的勺子,抬头看向六师兄惊恐的神情。
恢……恢复?
“你确定是恢复了?”我也压低了嗓音。六师兄的眉头从始至终都没化开过,“是的,和灵珑术法一样的治疗效果。”
后面无论六师兄说起谁的八卦奇闻我都听不进去了,只管闷闷地往嘴里塞红豆羹。
到了深夜,我躺在床上像烙饼似地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睡,脑子里一直回忆着六师兄所说的衍光禁术,越想越不明白,手却不自觉地摩挲着他的琉璃佩,等反应过来脸又红了大半边。
该死,明明在想关乎门派的大事,为什么又想起他了。
谁想他了谁想他了,反正再也不会见了,睡觉!我蹭地卷起被子。
估计是黑帝也不会料到,我与他再次见面之时竟会如此之快。
那日我与六师兄到苏澜市集上大采购,近来是苏澜苹果成熟的季节,街上到处都是卖苹果的吆喝声。
“六师兄你是不知道玉木峰可冷了,那个玉虚又死重死重的,背了一路可把我累坏了,等到他们那地儿我半条小命都要搭没了。”正当我想扯得夸张些,好让师兄多买几个苹果犒赏我的时候,身后却突然传来熟悉的嗓音,清冽清冽的。
“那可真是劳烦姑娘了。”
我吓得一个激灵,却还得假装淡定地转过身。
居然真的是他。
“阁下就是我们丫头救的玉虚弟子吧?在下流光门派六弟子祁言,她一向口无遮拦,请莫怪罪。”六师兄行礼。
他摇摇头,“承蒙令师妹所救,是鄙人该万分感激才是。”
“丫头,还不快来认错?”六师兄把躲在他身后的我拎了出来。我小心翼翼地来到他面前,嘟囔道,“对不起,我不该说你死重死重的。”
他依旧是平淡无奇的语气,“无妨,但若允许,能否告知在下恩人名讳?”他边说着边将视线扫向我脖子上挂着的琉璃佩。我连忙用手一把将琉璃佩捂在手里,“流光门派第十五弟子,七冉。”
他收回视线,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“那我唤你冉冉可好?”
“不许。”我继续嘟囔着。
“好的。鄙人有事先行告退,冉冉我们有缘再见。”他朝我们作了告辞礼边转身消失在了茫茫人海里。我放下捂着琉璃佩的手,心里似乎有什么在发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