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前情提要】
一名初出茅庐的玉虚小道士,一段惊心动魄的云垂大冒险。机缘巧合下,他爱上了那位曾经被他又惧又恨的炎天女将军。他纯粹稚嫩的情意,能否得到她的回应?
一名单恋着师父的光刃,与圣堂流光又有未了缘。身陷纠葛之中,他该如何抉择?
地下长城最终的恶战凶猛来袭,他们在阴冷巢穴中奋苦鏖战,收获的却是更贴近彼此的温暖友谊。
当战事结束,血爪王被擒,在众人凯旋归去之后,更深的秘密悄然上演——在红尘之上,在天渊之间,是不容差错的博弈。于王者而言,与其享受凡尘的功名利禄,不如学会操纵他人的命运。
乱世之中,一切才刚刚开始。他们将情归何处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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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 白如刃和皇甫堂 的身影消失在地下长城的回廊, 翊国公 捡起狼尾, 站 起身疾奔跳跃,很快就回到了兽王平台上。
残垣断壁间,翰罗趴在地上,浑身是血,动弹不得。听见翊国公的脚步声,他吃力地抬起头来看,看见隐巅挑了个没被弄脏的地面,盘腿坐了下来。
“小子,你什么意思?”翰罗低喘。
“ 无礼。 ”翊国公拂了拂衣摆,“论年龄,初代狼王都该叫我一声祖爷爷。”
翰罗沉默,没有反驳,瞳孔中映出翊国公的面容——那是一张毫无岁月尘迹的脸庞。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文弱的男 子 ,却轻易地扛起了三把纯银巨剑,将暴怒的翰罗彻底打败了。
“你到底是什么人?”翰罗回想决战一幕,还是忍不住发问了,“你的武器,是断终末之剑,白帝的贴身武器……是吗?”
翊国公 听罢 笑了:“你倒是挺有见识。”
“这样的神器,我不会认错。”翰罗冷哼一声,“但过了那么久,天都裁决掉落的诸剑早就成了废铁,而你的居然还能发挥这么大的力量……除非这是白帝翅膀上的羽刃,她以神力持续养护,才不至于 腐朽 生锈。可人类怎么可能承受得起这样的东西?你难道 是 ……”
“—— 你在 疑惑别人武器的来源之前,难道就不关心 一 下自己的处境?”翊国公打断了他的话。
翰罗听罢,再次沉默。
但 令 他 感到 意外的是,翊国公并没有卖关子,而是如实相告:“我将会在这里布置三组兵力,石人洞窟由龙将长云和元氏副官镇守,双子平台由结界师筑起四方之印镇守 ,巨兽平台由悬空居精英镇守。 这一路上高手云集,你必须谨慎行事,别折在其中一关。”
“你 告诉我这些, 是在 讽刺 我吗?”翰罗 急了 。
“没 有 必要。”翊国公对翰罗的反应似乎早有预料,“我让五名杀手与你随行,并且放一部分北狼士兵进入长城,让他们一同协助你逃亡。若能成功,那五名杀手就会立刻离开长城。他们都不会伤害你,不过,你也别想收服他们。”
“我凭什么相信你?”
“到时他们都会现身,要走要留自己决定。”
“你究竟什么意思?”翰罗被绕晕了,眼前这个男人有能力取 下 他的 脑袋 , 却 偏要放他走 , “你难道是某个敌对势力安插在云垂的眼线 吗 ?”
“当然不是。”翊国公垂眸一笑,“ 不妨告诉你, 你 身为领袖, 应该知道:跑得最快的羊,是被狼追出来的;最能聚拢人心的,不是钱财,而是国难。”
翰罗听罢,豁然醒悟,一股愤怒冲上脑门:“你疯了!你居然 想 圈养 北狼人 来训练云垂士兵?”
四周的铁链叮 当 乱响,翰罗挣扎着想要反抗,就看见翊国公轻轻 把 手放在他头顶。一股巨大的压力伴随疼痛,瞬间碾过了翰罗的 头盖骨 。他被狠狠砸进地里,坚硬的石面上裂开了蛛网般的纹路。
“何必说得那么难听呢?我这是在给你们重振旗鼓的机会啊。”翊国公不紧不慢的嗓音在空旷的地下空间里几乎微不可闻,可在翰罗听来,却是震耳欲聋,“没有十足把握的事,我是绝对不会做的。当然,如果你的和你的部族足够强大,我不介意你们冲破皇室的控制,把夏大陆的领土权重新夺回来。”
“为什么?”翰罗慌了,不再挣扎。因为他隐约察觉出了翊国公话语之下可怖的真相,那让他更加不寒而栗,“你们如此训练士兵,到底为了和什么东西作战?你到底在和谁博弈?”
翊国公 沉默,半晌又 开口 :“还记得 之前 你的部下私自与怒鳞林部合作而导致全 族覆没的事吗?”
翰罗听罢更是恨得咬牙切齿:“永生难忘!你们这一群云垂狗,都是狡诈恶毒之徒!”
翊国公笑笑,再次伸出手,把翰罗的脑袋拍进地里。他的力度之大之狠,造成的动静都让石窟顶上的碎 砂 纷纷坠落。直到翰罗的头鲜血淋漓,翊国公才停止了施力。
鼻青脸肿的翰罗沮丧地趴在地上,傲气泄了大半,再 也 不敢在 翊国公面 前逞口舌之快。 他 心想这个男人实在 是 太可怕了,那少年皇帝有何能力,居然收服了这种角色?
“于我而言,”翊国公并没有理会翰罗,而是慢条斯理地继续说,“北狼人也好,云垂人也罢, 若是 甘愿 屈从荒流,摒弃了人性, 堕落成魔物,死后必在黑暗 之 中遭受永恒的折磨。”
他说着说着,瞳中竟闪过一丝潋滟的水光,似梦境虚幻:“你不明白,我的兄长舍身净化喷薄的荒流,却在魔化的折磨中痛苦地死去;我的伙伴为了击败魔神业难,战至重伤,甚至牺牲。我的羽衣京毁灭在了黑暗的硝烟里,成了失落的文明、永不能回的故土。而接受了邪恶力量的你, 贪图一时 的 强大 ,又怎么能理解这种痛苦?”
翰罗捕捉到了他眼神中的变化,愣了半秒,继而讥笑:“ 倒是说得好听。 你们在屠杀北狼人时,可有想过我们的痛苦?你们跟那些 曾经 毁灭你们家园的恶魔又有什么区别?”
“ 你可别忘了, 云垂 和 北狼的战争,是北狼先挑起的 , 谁能比谁更无辜?”翊国公驳道,“ 而且我要提醒你,你有一点想错了:云垂和北狼之间的矛盾是争夺主权,赢者将会得到丰饶的疆土,败者则被驱逐到不毛之地。但荒流不同,它想要的是这个世界彻底毁灭。而那些臣服它的魔物,就是它在人间的帮凶。 我不会让夏大陆像以前那些曾经辉煌的文明 一 样——面对灭顶之灾, 要么同流合污,要么 坐以待毙。”
翊国公话音刚落,远处传来了铁骑冲进地下长城的回音。他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,站起身来,拍拍衣摆,将狼尾还给翰罗,“翰罗首领,来日方长,好好表现。”
“ 你 ……”翰罗皱眉,“我们 北狼 凭什么听你的?”
“你误会了 ,我 不是 来跟 你商量的。”翊国公转身离去,他的身影在突如其来的狂风走石里变得模糊, 白发 散乱在空中,“ 你们可要打起万分之十万的精神来对付云垂的军队,否则对战两场就撑不住了,既找不回狼王血种,还白白浪费我们一番苦心。 ”
“ 你!你也太狂妄了—— ”
“我 从不打诳语。 ”
翊国公清澈的紫眸中,映出了这地底根本看不到的万象银河。
翰罗在风沙之中艰难地抬起头,就见地上出现了数十个传送门,许多北狼士兵的身影在其中闪现。他的战士纷纷向他走来,而翊国公与他越行越远。
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幻觉,他看到翊国公背后银沙流转,迅速地汇聚成了一轮精致繁复的神轮。羽纹飞旋出不属于这个时代的 图腾 ,诸天群星 点缀 其中,闪耀着远古的光辉。